王熙凤对敌人心狠手辣,甚至不惜害人性命。尤二姐和腹中孩子两条鲜活生命就在王熙凤精心策划之下殒命。王熙凤是什么样的人性才能视人命如草芥?可怜尤二姐母子并非王熙凤害死第一人,还有一人同样死于王熙凤亲手迫害。此人就是被王熙凤打成“烂羊头”的陪嫁丫头。
上文曾对王熙凤这个死去的陪嫁丫头做了分析。认为第四十六回鸳鸯口中说的那个死了的可人就是王熙凤曾经的陪嫁丫头“可儿”。或因传抄错误,或为避讳秦可卿小名而改了名字。这个丫头死的很惨。皆因被打成“烂羊头”,可见王熙凤对她恨之入骨。
(原文第六十五回)兴儿道:“不是小的吃了酒放肆胡说,奶奶便有礼让,他看见奶奶比他标致,又比他得人心,他怎肯干休善罢?人家是醋罐子,他是醋缸醋瓮。凡丫头们二爷多看一眼,他有本事当着爷打个烂羊头。虽然平姑娘在屋里,大约一年二年之间两个有一次到一处,他还要口里掂十个过子呢…这平儿是他自幼的丫头,陪了过来一共四个,嫁人的嫁人,死的死了,只剩了这个心腹。”
兴儿揭开了王熙凤房中陈年旧事。此事《红楼梦》没有记载。应该是在林黛玉来贾家前后发生之事。等薛宝钗和刘姥姥来荣国府时,凤姐儿房中已经只有平儿一个大丫头。不过,兴儿作为贾琏贴身小厮,一定不要全信他的话。贾琏和房中丫头绝非“多看一眼”,而是有了出格的行为。
贾琏其人好色不让薛蟠,薛蟠对夏金桂陪嫁丫头宝蟾觊觎,隐写当初贾琏与王熙凤的陪嫁丫头也有如此行径。虽说陪嫁丫头可以为丈夫做妾,很多人也是如此安排。但嫡妻若没有做主,丈夫不可以与陪嫁丫头偷偷摸摸行事。
王熙凤性格阴*悍妒,不可能轻易同意贾琏纳她的丫头为妾,这丫头与贾琏明显属于私情。被王熙凤发现后直接打成“烂羊头”。
“烂羊头”典出更始帝刘玄,“其所授官爵者,皆羣小贾竖,或有膳夫庖人,多著绣面衣、锦袴、襜褕、诸于,骂詈道中。长安为之语曰:‘灶下养,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后以“烂羊头”为典,比喻滥授官爵,商人厨师皆得为官。唐代张说在《羽林大将*王氏神道碑》道:“王侯无种,屠狗起於将*;战伐有功,烂羊超於都尉。”
《红楼梦》这段“烂羊头”比喻当然不是此意。而是形容人被打的血肉模糊。比方《金瓶梅》第十四回:“你如今还不心死,到明日不吃人争锋廝打,羣到那里打个烂羊头,你肯断绝了这条路儿!”可见“烂羊头”是明清常用市井俚语,《水浒传》中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郑屠就被鲁智深打成了“烂羊头”。
王熙凤对自己陪嫁丫头与贾琏“偷期”行为恨急,下辣手打的丫头成“烂羊头”。这丫头虽没明确是“可人”,如此可怜当得起一个“可”字。
王熙凤的反应证明丫头与贾琏必然不是露水姻缘。很可能郎情妾意威胁到了王熙凤。使得她不得不杀一儆百。普通“偷期”,贾琏后来与平儿也有过。王熙凤不过“口里掂十个过子”,平儿一顿哭闹也就罢了。王熙凤如此恨那丫头,情况无疑要比平儿严重的多。
可怜丫头被打的血肉模糊,以王熙凤的性格断然不可能为她请医生医治。外伤内感再不及时护理,很快会感染甚至破伤风。这丫头一失足成千古恨,怎么也没想到结局会如此凄惨。她生命最后时刻,尚且不如晴雯有贾宝玉关心,与尤二姐一样凄凉中死去。贾琏为了一己之快,王熙凤因为一己之私,真是造孽!不怪他们没儿子。
王熙凤因前车之鉴,将其他两个不放心的丫头都打发嫁了人,只留平儿在身边。名义上给了贾琏做通房丫头,实则对平儿也是严防死守。不出意外,平儿会重蹈周姨娘覆辙,年老色衰,无儿无女,无恩无宠度过一生。好在贾家抄家了,平儿一生平平未必真悲惨。王熙凤死后,平儿不管结局如何,起码给了她选择生儿育女当母亲的权力。您说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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